第五十六章 落武者狩
说沿着木曾川行走就不会迷路，但是一直在河岸边也是不现实的，毕竟随时都可能出现并川众的成员，而事实上的确也是这样子。()斋藤义龙开给并川众的条件是让并川众彻底进入美浓，并赐予他们可儿郡两万石领地供他们作为知行，不过一切的前提当然是他们带回上条景嗣的人头，表示和织田家彻底决裂之后的事情了，如果事情没有办好……那么抱歉，所有协议都作废，并川众就要独自面对肢体那叫爱的怒火了。
前田利家这里虽然说带着犬山城的军势开始了查找，并且发现了并川众种种的不同寻常之处，但是也没有往多里想，仅仅是让手下的武士盯紧小牧山城的筑城现场。
“光秀啊……话说你到底是怎么回到斋藤道三手底下的呢？毕竟我记得，你是一个土歧氏的人，像道三这样灭完了土岐家，以下克上发家的酱油贩子，怎么就得到你的效忠呢？”在木曾川沿岸的山林里，某个无良奉行正和明智萝莉不断赶着路，在没有马匹和追兵可能出现的情况下，景嗣觉得现在最好的娱乐计划就是和妹子聊聊天了。
“即使是下克上的话，道三大人的确也是做足了名分之后才完成的行为，并没有违反了守护家族之前更替的规律，继承了美浓斋藤家的姓氏。算是正常战国大名之间的更替吧，应仁之乱以后不是常有的事情么。”明智萝莉也一边赶着路，一边在打理自己的头发，虽然披肩的黑色长发赏金悦目，但是一旦经过稍微激烈一点的运动的话就很容易变成披头散发。
“后来道三大人也展现出了充分的诚意，让土岐家族的人们加入了斋藤家治理美浓的决策层，不管是美浓三人众也好，还是竹中家族也好，我们豪族的利益根本没有受到半点妨碍，只不过是名义上换了一个领导者而已，况且道三大人也比土岐赖艺那种脓包货色强很多。”
“这样说倒是也不差，毕竟那个酱油贩子的确还是挺有人格魅力的，可惜啊……生了一个脑残的儿子，长得和猩猩一样就算了，智商也和猩猩差不多。”景嗣一边前进一边抽空回头了明智萝莉，原来的长发因为行动需要被绑成了简洁干练的单马尾，起来的确也是非常的英姿勃发，朝气满满，比起之前的知性文学少女样子，更添了一份邻家女孩的味道。
“义龙大人的话，的确也算是武勇非常，比美浓三人众里任何一个都要强吧，可惜就是容不下谣言，为此斋藤家的衰弱，恐怕也是没有办法避免了的吧。”明智萝莉这时候的语气不自觉的带上一份哀伤，毕竟也是自己出仕了多年的主家，现在不但衰弱了，连自己这样曾经为斋藤家尽心尽力的家臣也被主家的少主公派人一起追杀，多少有一点心寒。[ 我搜-< >-]
“诶诶，光秀啊，这种事情自然是难免的，毕竟一个家族的崛起就预示着那个家族毕竟也会有衰弱的一天，世间无不灭之王朝嘛。或许在百姓眼里，斋藤家的衰弱也好，土岐家的被灭也好，只不过是换了一个统治者，对于他们根本没有什么分别。”景嗣一边安慰着明智萝莉，一边了四周的地形，柴草都有被人割去的痕迹。似乎应该是可以到达附近的村落了，有一个补给地点总是好事。
“的确是这样呢，平民百姓们更加关心的是自己能够获得多少口粮，而今年织田领内实行了乐市乐座令以后，取消了的路桥关税让很多小商人都富裕了起来，这个冬天也就能过一个好年了吧。”明智萝莉见到有村庄之后，先是庆幸了一下总算有地方能够整理下自己，但是随即又想到这里是在美浓。“而义龙大人的话，在他的领地内都已经废除了六民四公的税收制度，而是改成了五民五公来筹集军费，村庄都有了凋敝的痕迹呢。”
“义龙那个家伙迟早会后悔的，”提起那个施瓦辛格景嗣就觉得牙痒痒，虽然说之前一阵子这货替他揍了一顿那肌肉兄贵柴田胜家，但是之前在蜂须贺众那里就差点要了自己的命。“明明只是一个在美浓干掉了老爹之后继承了家督之位，没蹦?几年就病死了的龙套而已，少给我嚣张啊。”
……
景嗣他们进入村庄之后，没有得到理想中的食宿和补给的机会，相反，进入了相当剑拔弩张的状态。
原因无他，因为他们俩的衣服都实在太前卫了，一个穿的是南蛮风格黑色风衣，还被织田萝莉因为个人爱好而让人绣上了一个大大的“景”字，生怕别人认不出来这个家伙是上条景嗣一样，而明智萝莉的衣服上虽然没有任何身份的象征，不过纯白色的毛皮怎么也不是一般人可以穿戴得起吧，即使是大名家的夫人也不一定能够购买到的华丽之物，那么穿着的人身份又怎么平凡。
当地的地仕，俗称的业委会会长，在到来人的身份高贵之后当即就召集了家里备有竹枪的足轻，对于这个时代而言，落难的武士是一种非常稀有的资源，大概等同于忘在马路上的钱包，一旦成功杀死武士之后，他们的首级可以交由敌对的大名换取金钱，而铠甲和武器则会成为某家的藏品，或者一同换成一贯贯的永乐通宝。这也就是对于战败后逃散武士的一种狩猎，落武者狩。
更加糟糕的是，其中有一些被动员起来的农民更是曾经参加过在正德寺织田萝莉和蝮蛇道三的会面，一眼认出了两人的身份，在义龙的领内大概已经通知过了两人被列为斋藤家少主想要杀死的对象了，所以一大批足轻们蠢蠢欲动打算为今年年底添置一点新的年货。
“失策啊……”明智萝莉紧紧的和景嗣背对背互相依靠着，而七八名足轻们则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对着他们，有刚刚耕地完的农具，也有削尖了的木棒，更有甚至直接拿着扁担就上来想要拍死他们的。“这全怪我被想要好好清洁一番的念头给迷惑了，而失去了平日的理智，对于武士来说，在下的确失格了，不好意思，这次连累你了呢。”
“哪里的话啊，光秀，咱俩反正已经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明明听利家说你出发前一天还身体不适，想要去找郎中开一些方子，不过我还是把你找来一起北上小牧山，是我连累你了才对吧。”景嗣紧紧握着手中的太刀刀柄，对于这些农民们平时即使是他也不会放在眼里，单纯凭借身体素质就能战而胜之，不过问题在于现在他伤了左手，除了不能撸管之外更是无法双手有效地握持太刀进行劈斩。“不过光秀啊，我得告诉你，你啊，现在身上还带着一股香气呢，所以清洁的问题可以慢慢地考虑。”
“呃……景嗣大人，请不要在这种时候说出会让人分心的话。”明智萝莉一听景嗣提起出发前一天的事情本来就已经够心虚了，现在身上的淡淡体香更是被某个奉行闻到之后露出了一刹那的羞涩和混乱，不过还好，因为身处险境所以立马回复了过来，一般情况下，她还会在那种介于现实和梦想之中的境界晃悠很久才能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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