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过河
天很暗，烈火熊熊。风吹过，火光晃动，火星随着飘起，宛若成群的萤火虫，刹那间，似乎有隆冬回到了夏日。</p>
风很冷，癫狂而且无情。然而无论它如何咆哮，也挡不住鼾声带来的绵延睡意，挡不住夜色的沉寂。</p>
下起了雪，如沙如绵，覆盖于地，冷意更加凸显。</p>
鬼哭和钱长老躲在一处半塌的房中，避开了一部分风雪。</p>
他们点起了一个火堆，相对而坐，听着柔和温暖的歌声，忍不住眯起了眼睛，手指敲打膝盖。</p>
“接着。”鬼哭的声音传入钱长老的耳中，钱长老抬手接住飞来的葫芦。</p>
张开嘴，一口火辣的液体涌入嘴里，不是酒，是辣汤，但在此时此刻，却胜过了酒。</p>
温度上涌，钱长老的脸一片通红，似乎已经醉了。</p>
“什么时候了？”钱长老喝了一口之后问道。</p>
鬼哭抖下了斗笠上的雪，透过破碎的屋顶看了一下天空，天空黑得深沉，飘雪白的透亮。</p>
他道：“应该已经辰时了。”</p>
“辰时，这么说，天快亮了啊！”</p>
“嗯。”</p>
钱长老伸了个懒腰，骨头一阵脆响：“她都快弹了一夜了，手指不痛吗？”</p>
“或许过后会痛，但现在，应该是不痛的。”</p>
说着，鬼哭也活动了一下胳膊，感觉胳膊都快生锈了。</p>
“真冷。”钱长老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个时候呆在这里的滋味可不好受，尽管有一部分墙体遮住了风雪，但寒冷依旧止不住的灌了进来。尽管燃起了火堆，但火堆射出的高温也只能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辐射，过了这个范围，你能感受到的只是刻骨的寒冷。</p>
火堆边太热，火堆外太冷，不远不近的时候，又是冰火两重天，更不好受。</p>
钱长老站了起来，他决定靠近一点火堆。</p>
不经意间，看向外面，挪动的步伐停住了，他僵在了原地，随后开口道：“着火了。”</p>
鬼哭也站了起来，看向那边，正是那对mǔ_zǐ 所住的方向，燃起了熊熊大火。</p>
“看来，我们来的真不是时候。”</p>
“是啊！”钱长老感慨，把葫芦甩给了鬼哭，鬼哭仰头喝了一口，在火光的照耀中，斗笠下的那张脸明灭不定。</p>
琴声渐渐消失，火焰也渐渐熄灭。不知不觉，黑暗褪去一些，昏暗的光芒射出，天地灰白一片，就犹如老旧的电视机透出的画面。</p>
两人回过神来，对视一眼，朝着那一片焦黑之处走去。</p>
一个温暖的家，就这么没了，化作了一片焦土。</p>
一张白纸，被一块石头压着，放置在了焦土之外。</p>
鬼哭弯腰取下压在石头底下的那张纸，看向上面娟秀的字迹。</p>
“上面写的什么？”钱长老问。</p>
“她走了，这是告别信，对了，信中提到，她给我们留了一份礼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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