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汤伯虎的挑衅
临海郡在流风国三十个郡城里人口最多，前来拜师的新人也比其他郡城要多，足有三百之数，所以丙号舱亦是这艘铁甲大舰上最大的卧舱。
说是卧舱，其实并没有床铺，新人们都是席地而坐。虽然九莲城离仙魄宗的山门有万里之遥，但据说这艘铁甲大舰在全力开动的情况下，可以离开水面丈余滑行，速度极快，万里路不过一ri夜的功夫。
丙号舱面积是大，但满地尽是尘土，许久不曾清扫的样子。
一些富家子弟没有干过脏活，掏出大把银票指使衣衫贫寒的新嫩帮他们清扫地面。这些人许是从小贫苦惯了，明知以后拜入仙门能用上银子的机会少之又少，但还是心甘情愿地接过了这些活计。甚至还有几人临时组建了一个清扫小队，扫一次一百两，生意相当红火。
花小雀这两年外出游历，早就习惯了以苦为乐，撩起袖子一顿乱舞，也不管扫没扫干净，枕着包袱就躺了下。
“劳驾，俺可以坐这吗？”
花小雀刚一躺下，头上就响起一阵瓮声瓮气的声音。抬眼一看，竟是在船下发声呵斥汤伯虎一众的那位忠厚老兄。“呦，原来是你。随你便，这地儿又不是我家的。”
“嘿嘿，你还记得俺啊……”
面如重枣、一身农家装扮的忠厚少年憨笑着挠了挠头，从包袱里抽.出一把笤帚，怕使劲大了弄起灰尘会惹着花小雀，一只手慢慢扫，一只手在旁边小心翼翼护着，“俺就知道兄弟你心眼实诚，没有其他那些公子哥的臭毛病。刚才俺刚扫出一块地就被几个人给赶走了，连俺睡在他们旁边都不许……”
“我叫花小雀。”
“啊，俺，俺叫刘成，小名铁蛋，你可以叫俺刘铁蛋，那啥，刘二狗也成……”忠厚少年受宠若惊道。
“……”花小雀心说这尼玛你究竟叫刘成啊还是铁蛋还是二狗啊，你爹娘估计和俺花大少一样记xing不好，今天给你起好名字，睡一觉明天醒来就忘了，只好又帮你起了一个。对起名什么的深恶痛绝的花小雀默默组装了一下忠厚少年的名字，说道：“刘…狗蛋，请教一个问题呗。”
“铁蛋，不是狗蛋。”刘成对花小雀喊错他的名字丝毫不恼，稍作纠正后便咧嘴笑道：“啥问题，你问吧，四书五经咱一概不懂，种菜插秧啥的俺绝对是个好手。”
花小雀被刘成逗得一乐，指着他手里的笤帚笑道：“咱这可是拜师仙门，你随身带着这东西干啥？难不成，这是你的家传神兵？”
刘成不好意思的挠头憨笑：“花兄弟真会开玩笑，一把破笤帚算哪门子家传神兵。这是俺爹让俺带的，他说俺脑袋不灵光，这次上山不一定能被收录。要是真不成的话，就让俺求求师门长辈，留俺在师门做个扫地的杂役。俺脑袋不好使，力气可有一大把呢……”
“人太聪明了，就会对很多事物都产生兴趣，容易杂而不jing。愚人则只认准一物钻研，ri积月累，终会雕琢成一块美玉。”花小雀闭上眼睛，不知是说人还是说己，口中喃喃自语。“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啊……”
“花兄弟好学问，虽然俺不太懂，但总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刘成扫干净地面，挨着花小雀坐下，呵呵笑道：“俺们村私塾里的张老夫子，在送俺接引道牒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么讲得……”
听着刘成催眠曲一般的唠叨声，花小雀感觉眼皮渐渐沉重起来，打了一个哈欠，双眼一闭，沉沉睡去。
醒来时已经天黑，长方船舱的四个角落亮起了白光，将整个卧舱照了个通透。
花小雀往一个角落看去。
角落里有一根粗.壮柱子，一头祥瑞蟠龙绕柱而雕，鳞甲斐然，纤毫毕现，雕工称得上巧夺天工。在蟠龙的嘴巴里半含.着一颗硕大明珠，舱室里的光亮正是这颗明珠发出的。
花小雀看得暗暗点头，“这么大的夜明珠按市价来说，少说也值黄金千两。一个卧舱四颗，这就是黄金四千两，仙魄宗好大的气派，不愧是正宗的仙家……”
“醒了啊，花兄弟。”
刘成正在吃饭，见花小雀醒了，下意识地递过来一张灰糊糊的烙饼，但刚一递出又忙不迭地收了回去，讪笑道：“一盆白面搀着半盆高粱面烙得，硌牙，还刮嗓子，你们常吃细粮的人吃这个咽不下去。”
“没事，拿来，我吃得惯。”
看着周围的人都从包裹里拿出酒菜来吃，花小雀这才想起他竟然连饭菜都没有带。不吃烙饼吃什么，总不能吃肚兜果腹吧。
“坏，坏了花兄弟……”
花小雀吃烙饼噎得翻白眼的时候，旁边的刘成冷不丁拿手肘捣了他一下。
一口烙饼卡在嗓子眼上，上上不去，下下不来，差点没噎死。抢过刘成手里的水囊饮了一大口，花小雀呼出一口大气，恼道：“别一惊一乍的，不就是四个没卵蛋的狗东西么。”
汤伯虎领着三个小跟班，趾高气扬地走了过来。
和满身尘灰的其他新人不同，这四个货身上的衣物一尘不染，肯定是接引弟子给他们单独安排了干净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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